華文教會的前景如何?
今年是很特別的一年 – 因有好些重要日子。“馬來亞慶獨立50周年”,“香港特區成立10周年”,“戴安娜王妃(Princess Diana)逝世10周年”,“德雷莎修女(Mother Teresa)逝世10周年”,對於教會(尤其是華文教會),相信許多人都知道,今年是“馬禮遜來華200周年”。
十年前,我就讀中學 - 高中二年級。記得那年,大約在戴安娜王妃逝世那段時間,我因腿部有一顆大暗瘡而動了一個小型手術。它是我那年一個“慘痛”的經歷。我想它也將是我人生其中一件刻骨銘心的事。但是,若說到有意義的事情,我倒覺得有件事非提不可。那一年,中國拍了一部在後來獲得第20屆白花獎最佳故事,一部對我們 - 炎黃子孫 意義深遠的歷史電影 - 《鴉片戰爭》。在此電影裏,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有兩段:(一)當英女王-維多利亞(Queen Victoria)與其大臣討論是否要因林則徐焚燒鴉片而對華宣戰時,她說了這樣一句話“The fact is, who get the hold of China, he will have the entire east, the 19th century(誰擁有中國,他就擁有整個東方,擁有19世紀)”,這句話,把影響19世紀西方列強的前資本主義、帝國主義 活生生地展現出來。(二)當英國在攻佔定海縣,以它作爲侵華戰爭(鴉片戰爭) 一重要基地前,英軍總司令以重金要求該縣縣令 – 姚懷祥 讓出定海,英軍總司令還讓其屬下展現英國軍艦火砲的威力,姚懷祥看了之後, 說了這樣一句話“我從未看過那麽大的船,也未見過那麽狠的炮。但是,我必須抵抗,我大清的官兵有死無降。”。最後,英軍成功攻佔了定海,姚懷祥成了鴉片戰爭的第一位殉國英雄。我們-基督徒,在面對挑戰,四面楚歌時,會臨陣退縮呢?還是像米該亞先知那樣,即使聽見所有人都在討好亞哈王,卻仍然說“我指著永生的耶和華起誓,耶和華對我說甚麽,我就說甚麽”?
鴉片戰爭 和 香港 的歷史,作爲中華民族的你,到底懂多少?而它們与中國教會史及華人教會史那曲哲離奇的關係!作為華文教會一份子的你,又懂多少呢?大約1839年,清宣宗道光皇帝,差派林則徐為欽差大臣,到廣州施行禁煙(即禁鴉片)。鴉片,於清仁宗 嘉慶皇帝 期間開始大量 運進中國 販賣,當時,最高的數目,一年大約運進5,000箱鴉片。道光年間更爲嚴重,最大的數目,一年大約運進50,000箱鴉片。中國的王公大臣及黎民百姓的健康受到了古往今來最嚴重的荼毒。道光皇帝察覺到這問題,因此派林則徐禁煙。為表禁煙決心,林則徐派兵包圍商管,迫使負責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商務總監Charles Elliot 交出所有鴉片,並於虎門海灘,把爲數20,000多箱的鴉片盡燒。英國商人忿而把此事通知英國政府。當時以自由貿易而成爲當時世界“經濟老大”的大英帝國,無法對此事容忍。就在英國史上赫赫有名 -維多利亞女王(Queen Victoria)的支持下,英國國會以271贊同票對262反對票,通過對華宣戰。
可憐的道光皇帝,高宗 乾隆 及 仁宗 嘉慶 所留下的,是一個大羅金仙也難以解救的爛攤子,一個千蒼百孔的大清王朝。政治腐敗,加上軍事落後,清兵根本無法抵擋擁有“海上霸王”之稱的英國軍艦。1842年,中國與英國簽訂了中國史上第一個不平等條約 - 《南京條約》,在這條約下,香港島成為了英國的屬地。接下來,不平等條約陸續簽訂:在1860年的《北京條約》,九龍半島被割讓給英國;之後,在1898年的《展拓香港界址專條》(The Convention for the Extension of Hong Kong Territory) ,英國向清廷租借香港九龍界限街以北、深圳河以南的地方(即新界)及附近二百多個離島,為期99年。“東方之珠”正式在歷史舞臺上展露了頭角。1984年12月19日,中英雙方簽訂《中英聯合聲明》(Joint Declaration of the Government of UK & People Rep. China)。根據這份聲明,英國將於1997年7月1日把香港的主權歸還中國,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特別行政區。香港,在先賢們披荊斬棘,歴遍風浪後,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捕魚小島,成爲今天亞洲五小龍之一,百業興旺的繁華都市。即使回歸中國十年,它的風采浪漫依然。
好!鴉片、香港史的敍述暫時於此告一段落。那麽,華文教會又如何與這一切扯上闗係呢?這就是我要提的另一重要節日 – “馬禮遜來華200周年”。1807年9月8日,由倫敦傳道會(London Mission Society)所差派的一位蘇格蘭人 - 馬禮遜(Robert Morrison) 抵達了廣州。這名第一位來華的基督新教宣教士,因著福音的緣故,含辛茹苦學習中文。第二年,爲了讓千千萬萬中華兒女能認識上帝的至聖真道,他開始邊學中文,邊翻譯聖經。當中,有許多同工協助,米憐(William Milne)為其中得力助手。1823年(即 馬禮遜 來華第16年),第一部中文新舊約聖經 - 《神天聖書》正式面世。爲了不讓一般平民百姓有閲讀上的困難,同時避免士大夫們感到太低俗,馬禮遜選擇用當時較淺通,即用於寫章回小説的文言文翻譯《神天聖書》。1907年(即馬禮遜來華100周年),爲了讓全中國有一本統一的中文聖經,當時的教會決定一起翻譯,修訂一本中文聖經。而這本聖經於1919年正式面世,它就是我們華人教會無人不知曉的《和合本聖經》,這本聖經,有不少地方是參考《神天聖書》的。除了翻譯聖經,在其得力助手 米憐 的協助下,他也從事出版,教育及醫療事業。起初,爲了方便在中國居留,他成爲東印度公司的翻譯員,該職務除了減輕英國教會在經濟方面支持他的負擔,也方便他學習中文。 之後,因著中國的政策上的封閉(鴉片戰爭前),馬禮遜與米憐在中國以外尋找傳福音根據地,一開始先到馬六甲,後遷到新加坡。英華書院,先後在此二地設立校址。在新加坡,這書院的成立,為新加坡的教育發展奠定良好基礎。這位來華先鋒於1834年8月1日,安息主懷,享年52。
馬禮遜逝世後兩年,即1836年,以《神天聖書》爲主要參考而修訂的一本新約全書-《新遺詔書》自行被出版。1838年郭實臘自行出版一本舊約全書-《舊遺詔書》。1842年,因著《南京條約》的簽訂,中國開放了五個向外通商港口 – 廣州、福州、廈門、上海 和 寧波。香港也正式成爲英國領土。1843年8月22日 至 9 月4日,來自英,美的差會,教會,協會... …15名代表於香港舉行宣教士譯經大會,決定修訂《新遺詔書》、《舊遺詔書》…,結果《委辦譯本》(新約全書)於1852年面世。翻譯聖經,除了要精通中文,對中國的歷史,文化也必須有一定的“功力”。所以,於香港進行的譯經工作,無形中激起一股研究中國文化的浪潮。這股浪潮,促使香港成爲中國文化研究之“重地”。
中國的門戶開放,一放面,對宣教工作有一定的幫助; 但同時,也增添了許多麻煩。因著一些“教案”的發生,西方列強(尤其英,法)借此對華宣戰。隨著來的,自然是許多不平等條約的簽訂。再者,也因著一些教會處事不當,對中國人所造成的傷害,導致了中國人對教會的敵意有增無減。不少宣教士在這時期,為主殉道。之後,中國教會繼續經歷不少艱辛時期,如 民國時期的“五四運動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“文革”時期。總而言之,中國教會的滄桑史,非三言兩語能道盡。但感謝神,歷世歷代,先賢們用鮮血,眼淚所灑下的種子,神總是讓它們有歡呼收割的一天。今天,中國的基督徒人數,官方統計-大約四千万,但許多有關方面研究人士,卻相信基督徒人數大約有六千万(甚有者認爲,上億人數,也不無可能)。當然,中國有十三億人口,福音工作仍需努力。在學術界裏,越來越多中國學者開始以較開放,公正的眼光看待教會或教會歷史。這對於當代福音工作而言,福哉?禍哉?蓋棺定論爲時尚早,但它畢竟還是能成爲分享福音的一個橋梁。
在海外,就在馬禮遜把宣教基地移到東南亞一帶(馬六甲,新加坡)時,亦開始了那一帶的宣教工作。之後,除了一些來自西方的差會,還有來自中國,香港等差會,也陸續不斷到來(尤其 馬來西亞,新加坡)為華人教會做開阜工作。至於臺灣教會,則有馬偕(Mackay)做開阜工作。在馬來西亞,除了東馬有爲數不少的基督徒外,西馬的基督徒卻只佔了人口的3 至 5%,新加坡 - 20% ,香港 - 8% ,臺灣 - 5%。各位主内的鄉親父老,看到這一堆數字,你心是何感想?作爲華文教會的一份子,你覺得華文教會在這方面,有何可待改進及努力之處?今年9月1日,四大宗派,於聖 安德烈坐堂(St. Andrew Cathedral),為紀念馬禮遜來華200周年 ,舉辦了聯合感恩崇拜。感謝神,馬禮遜來華200年後,《和合本修訂版 – 新約全書》正式面世;預計舊約全書將於1、2年後面世。華文教會將擁有一本被修訂得更好的聖經。當天崇拜信息題目為“華人教會何去何從?”(講員:鍾志邦博士)。鍾博士對於許多不看重這節日的教會長執感到非常失望。而小弟我,卻是對四周圍屈指可數的年輕臉孔,感到心灰意冷。年輕的一代!別告訴我,你們沒有人懂馬禮遜是何方神聖。你們到底是如何看待華文教會的前景?我心裏甚至有股衝動式的感嘆“新加坡華文教會的下一代完蛋了!”。
鍾博士說了一句很漂亮的話“你我坐在這裏,是因為宣教士效法基督所流下的血”。如鍾博士所言,基督徒的歷史觀,是把“過去,今天,將來”連接起來。先賢們背負主的使命,深信“草會枯乾,花會凋謝,唯有我們上帝的話必永遠立定(賽40:8)”,以他們的血和淚把教會建立起來,更讓我們能閲讀上帝活潑的聖言。哲學家Hegel說“歷史給人類最大的教訓,是人類從來都不從歷史吸取教訓”。張士權(香港)在其《有教無懼》説道“當一個國家搞集體失憶,她會喪失了自己寶貴的靈魂”。上帝對摩西說“我是亞伯拉罕,以撒,雅各的神”。上帝要他的百姓記得與他們祖宗所立的約,換言之,上帝要其子民有歷史感。前人的豐功偉績,功過得失,不能成爲我們的絕對標準,但能成爲我們的“前車之鑒”。上帝在過去,對其子民及教會的保守,管教,引領,將成為我們展望教會未來之重要參考。對於華人教會的前景,鍾博士以一句話總結“心中火熱,頭腦冷靜”。極端靈恩教會,空有一腔熱血,卻很少對信仰做反思。而極端保守教會,卻頭腦太冷靜,漸漸變得冷淡。兩者之間的平衡是我們要學習的寶貴功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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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内 葉定